飯後，趁著收拾碗筷的空當，陸守時和媳婦兒說了王珂不願去宮家的事。

“他說規定了他不能出島，已經給宮笑笑打電話了，讓她自己回。”

是啊，不能出島，方菲倒是將這茬給忘了。想想之前她說的時候，王珂還各種解釋，說讓宮笑笑多待段時間，也真是夠難為這愛面子的人了。

“王珂的案子重審，咱們能幫上什麽忙嗎？”早點恢覆王珂的自由，大家都能松口氣。

“使不上勁。也不敢使。”陸守時答道，“不用急，我從前都鋪墊好了。現在，只要沈住氣，不畫蛇添足就行。”

陸守時辦事，方菲當然放心。“那你看著些江南，我總感覺他越來越不靠譜。”

陸守時點頭，這個不用媳婦兒交代，他上午已經給江南好好上頓思想政治課了。

洗了碗筷，陸守時就走了。下午有個孕婦要來剖腹產，方菲收拾了藥箱，將睡著的輕舟抱到樓下，放在胡嬸子家床上。

劉小梅她們已經將手術室布置好。看到方菲來了，劉小梅和王夢就去接產婦錢苗苗。

方菲看了產婦上午做的檢查，預產期過了一天，但孩子並不大，估摸著也就五六斤。

“是她自己要求的，頭一胎，怕疼。”沈佳笑道，“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主動要求動刀子的。”

“沒說讓她自己先試著生嗎？”方菲也是中午才被告知，以為是非剖不可的，之前並不了解情況。

“說了。這姑娘打從懷孕起，每次來檢查，都說生的時候要剖。預產期還沒到，天天來，都被我們給罵回去了。我猜她不敢來找你，不然，你也得被她堵個十回八回了。”

“這樣啊？”方菲啞然失笑，“看來還真是怕疼。那就剖吧。不過，這傻姑娘，剖了之後更疼啊，怎麽就不會算賬。”

“這種情況我們也都給她講清楚了。她說那個時候孩子已經生了出來，再疼她也不怕了。你說奇怪不奇怪？”沈佳也笑。

方菲當然曉得這不奇怪，在後世還很普遍。只是這個時代的人，普遍比較隱忍，覺得生孩子怕疼是很丟人的事情，即使疼，也不好意思大聲嚷嚷出來。

方菲是挺佩服這個姑娘的，看來她很有主見，而且在家中的地位也不錯，能夠自己做主。

不一會兒，錢苗苗來了，由婆婆、小姑子和自己媽陪同，整個人個子不高，珠圓玉潤。方菲一看，就曉得這營養全都長在媽身上了。

“方醫生，你，你不會笑話我吧？”錢苗苗胖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，笑起來就更看不見了，“這手術我是做定了，你也別勸我自己生。”

“哈哈，選擇如何生是你的自由和權利。你看我們這都準備好了，之前那樣勸你，也是為了你和孩子著想。最終的主意，當然還是你自己來拿。”方菲淡笑。

錢苗苗放心下來，“對，我就說我是有這個權利的。”

錢苗苗的媽一臉責備，“這孩子，打小就是倔脾氣。親家母，給你添麻煩了！”話是這麽說，但維護之心顯而易見。

她婆婆也笑，“只要大人和小孩平平安安的，怎麽著都行。我們不能替她受罪，難道還不能理解她了？”

方菲十分感慨，還真是難得碰到這麽開明的媽媽和婆婆，也難怪這姑娘底氣十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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